第二十章 祠堂里不说话的那个人-《择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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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人能把他与当年那个站在花丛中,接受无数京都少女爱慕眼光的贵公子联系在一起。

    但陈长生不会,因为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比谁都相信自己的这个朋友。

    他相信就算现太阳落到深渊里再也无法爬起来、世界即将毁灭,唐三十六也不会躲进被窝里哭泣,而是会把京都的红倌人全部喊来开一场无遮大会,然后带着他觉得有资格和自己一起奋斗的那些年轻人们,带着乎想象数量的金银财宝以及几车蓝龙虾,骑着最快的马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追去,还要对天空不停骂着最脏的话,唱最蠢的歌。

    如果陈长生看到祠堂里的画面,便会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而且自己的那些担心也是多余的——昨夜在道殿里,他对唐家二爷说过,很担心唐三十六在祠堂里有没有好的蒲团,会不会因为跪的太久伤了膝盖。

    唐三十六根本就没有跪。

    哪怕他的身影再如何孤独,再如何蓬头垢面,再如何死气沉沉,反正他没有跪。

    他没有跪在蒲团上,而是坐在蒲团上。

    并且是箕坐。

    就是那种最不雅的坐姿。

    他的腿张开着,用胯下对着前方的……无数牌位。

    那些牌位是唐家的列祖列宗,是他的祖宗。

    那又如何?

    你们要关我,那就不要指望我还敬你们。

    ……

    ……

    唐三十六,当然还是以前的唐三十六。

    是的,被关进祠堂之后,他便与外界完全隔绝了音讯,不要说无法再给陈长生写信,便是与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按照唐老太爷的吩咐,严禁任何人与他说话,祠堂里除了一个负责洒扫庭院的哑仆,再也没有人。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唐三十六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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