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陶知命感觉有些无语,因为莫妮卡这女人,总是喜欢跟他辩经。 明明是两个人都处在最放松地时候,她却继续说道:“那你觉得,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人性,会更加深刻呢?” 陶知命服了,你刚才的反应难道不是人性?现在又脱离刚才内心最本源的渴望,开始追求那些肤浅的表达方式了? 但反正现在也处于贤者时间,大脑里仿佛空明了起来,想起了一个很经典的案例。 “你知道橘子吗?” “知道。”莫妮卡表现出了不一般的造诣,“橘子这种水果,是从东方传入到欧洲的。” 陶知命就惬意在摇摇晃晃的感觉中,用手掌和身体感受着她的温软,发散着思维说道:“小小的橘子里,是有人性的。我不知道在欧洲是什么样的,但在东方,患了重病的人,大家去探望的时候,橘子总是最好的礼物。” “为什么?” “因为,橘子很便宜。”陶知命意味深长地说道,“同样的钱,能够买到的橘子的分量,总会比别的水果要多。这种水果,一棵树上,总能长出很多来。” “……便宜?”莫妮卡有点纳闷,“难道不应该是带着病人喜欢吃的水果过去吗?” 陶知命笑着摇了摇头:“重要的并不是带了什么样的水果过去,重要的是,能够在对方处于人生中难过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聊一聊天,表达对他的关切和重视。当然,看望病人的人,总会想带点什么东西过去。鲜花很快会枯萎,其他的水果又很快就会腐坏。” “橘子就不同了。”陶知命很感慨地说道,“它便宜,对于去探望的人来说,不构成很重的经济负担。对于患病的人来说,它很容易保存。而且,你知道吗,医院里总是弥漫着各种让人联想到不详的气味,但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它有着最有生命活力的橘色,它是晒饱了太阳的。当你剥开它的皮之后,医院里弥漫的气味一点都不影响它里面的甘甜。” “而且,你知道吗?对于病人来说,面对客人的时候,心理也是很特别的。”陶知命悠悠说道,“谁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健康的人呢?面对客人来探访的时候,身体状况的弱势就带来了心理上的弱势。整个病房都是与疾病有关的味道,但橘子剥开之后,却是清新的、甘甜的。那个时候,你甚至会想用橘子来招待一下好心的朋友,对他们说:‘来,吃个橘子’。在那一刹那,你和健康的客人,会有平等的几分钟。” “所以,橘子是最好的礼物,对探望者来说,是的;对病人来说,也是的。它不用去洗,不用削皮,不用害怕腐坏。它有恰到好处的甘甜,因为病人不适合吃很重的口味。它有灿烂的颜色,让人心情充满希望。它吃起来还最方便,只用依靠在病床上,将皮剥掉,它就是最干净、最可口的美味。甚至,剥橘子的过程,对于无聊的病人来说,都是一种消遣。你知道橘子皮有多少种玩法吗?” 莫妮卡·贝鲁奇听得呆了,忘情地望着他。 陶知命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我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橘子,会被你讲出这样的道理……” “所以说,小小的橘子,也是有人性的。生命最动人的瞬间,往往都在这种最容易被忽视的细节里。” “陶,你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陶知命讶然看了过去,因为她的语气里,有很难以置信的感叹。看着她情绪复杂的眼神,陶知命却很煞风景地贼笑了起来:“过瘾吗?” 莫妮卡·贝鲁奇眼中有奇异的光芒,只觉得心醉不已。 再想到他说的那个,关于某一个小地方的美丽传说的故事,一个绝世的美人,在非常恢弘的战争背景下的遭遇,那种刻骨的磨难与无奈的选择,人性的真实、绝望、希望仿佛都包含其间。 一瞬间,莫妮卡·贝鲁奇只觉得他是世界上思想最深邃的男人。 现在,这个男人就这么随意地、最坦荡地躺在她旁边,偏偏嘴角又带着很戏谑的笑意,仿佛这整个世界与人生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莫妮卡·贝鲁奇咽了咽口水,心中沉醉不已,眼里第一次露出了由衷的倾慕神色:“我喜欢这个关于橘子的解读!” “……我不喜欢。不要总是让我跟你讲这些!人生的真实感,精神上的思辨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这样的真实感吗?”莫妮卡缓缓起身,攀附到了他的身上,“真实吗?” 陶知命惬意地眯上了双眼,哼唧着说道:“真实!”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更加可口起来,甚至……有点迷恋这种味道了。 于是她也骤然澎湃起来,似乎饥饿起来。 片刻之后,隔壁的邱淑珍,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她捂着耳朵烦躁不已:这算什么折磨? 臭有钱人! 但是……不愧是年轻的臭有钱人啊……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