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不期然的耳边想起程晏冷嘲的声音:你欺负一次,他重罚你一次,几次下来,一条狗都学乖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何况一个大活人。 陆明远悔恨交加:“是我的错,吃了一次亏不长教训,吃了两次亏还是没重视,以致于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故态复萌。” “二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敢再乱说话了。”陆若灵被他不同寻常的态度吓得心脏乱跳。 陆明远无视她的眼泪,租了一辆马车,又去了另一个地方。他们得罪了当地富户朱家,怎么还能继续停留在这个县城里,对方没有赶尽杀绝,已经是看在往昔情分上。 一路陆若灵殷勤备至地照顾陆明远,她以为陆明远已经原谅她。 却在刚刚安顿好的当天,陆明远吩咐雇来的一个大娘将陆若灵关进阴暗逼仄的柴房。 陆若灵惊骇欲绝,疯狂拍着门:“二哥,你要干嘛,你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害怕!” “这是朱家那桩事的惩罚,你好好在柴房内反省思过三天,每天我会给你一碗白粥。下一次你再犯错,我就再关你三天。” 陆明远拄着拐杖艰难离开,身后是陆若灵撕心裂肺地求饶:“二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脾气,我以后一定改脾气,我再也不乱说话了。你放我出去,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陆明远无动于衷,类似的话他听的耳朵已经生出茧子。每一次犯错后她都会痛哭流涕地求饶道歉,可要不了多久又会旧态复萌。都是他太过纵容,让她有恃无恐。 柴房破旧,缝隙里透进来的几束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双眼红肿的陆若灵就着一束光,看见了角落里翻动的蜈蚣,骇得魂飞魄散,跳起来再一次疯狂的拍打着门:“二哥你快放我出去,有虫子有虫子。二哥有虫子,二哥,二哥!” 任她哭干了眼泪吼哑了喉咙,都没求来开门。 当陆明远不再纵容,无人娇惯的陆若灵在一次又一次的惩罚中,终于学会了说人话。 …… 程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说服自己放弃。他默默告诉自己,颜嘉毓对他不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只是油尽灯枯不想连累他,既是她所求,他自然成全。 他才不是自欺欺人……就算自欺欺人,他乐意谁管得着,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自欺欺人。 指尖把玩着三泉刚送来的新送到医馆的药方子,这一段时日以来医馆那边药方子一直没断过。 也不知道这些精妙神奇的药方是谁写的?送药方那个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想必他们关系非浅…… 程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额头,刹住狂奔的念头。药方是仙女发善心,别想些有的没的。 阿渔观察良久,确认程晏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打着喜欢的名义以权压人的迹象,更没向皇帝揭发她的念头,便放了心。 如此,她便可以着手定下嗣子人选。 阿渔亲自去了一趟德州选嗣子,经过四个月的时间,宫嬷嬷挑出了三个合适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无人在乎的孤儿。 有父有母,未必养得熟,到头来替他人做了嫁衣。且她也不想做这种生离骨肉的缺德事儿。 最终,阿渔选中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阿渔蹲下身,平视小娃娃的眼睛,目光如水一般的温柔:“你来做我的弟弟好不好?” 那小男孩生得黑黑瘦瘦的,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此刻那双眼睛涌出无限的欢喜,就像是星星落了进去。 “好啊,好啊。”小男孩用力点着他的大脑袋,仿佛生怕她反悔似的毛遂自荐:“县主,我很乖的,我一点都不调皮,我会自己吃饭,自己睡觉,我不尿床,我四岁就不尿床了。” 他小心翼翼又渴望的看着阿渔,靠近又不敢的拘束模样。 阿渔心头一软,无父无母的孩子总是格外的乖,因为没有不乖的权利。颜嘉毓乖巧柔顺了一辈子。 阿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你好厉害!不过,小孩子有调皮的特权。” 小男孩呆了下,仿佛没听懂。 阿渔不觉轻笑。 小男孩也跟着傻笑,香香的县主娘娘像仙女一样又漂亮又温柔。 “你是我的弟弟,从此以后你要叫我姐姐。”阿渔循循善诱。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片刻后,轻轻地谨慎的又忐忑的唤了一声:“姐姐?” 阿渔眉眼含笑地应了一声。 小男孩猝不及防掉起了眼泪,连忙慌里慌张地擦掉,让自己笑起来。 阿渔的视线仿佛穿越时光,看见了八岁的小嘉毓。轻叹一声,伸手将他搂入怀里,阿渔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好孩子,从此以后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姐姐面前无需忍耐。” 陷入温暖怀抱的小男孩身体骤然僵硬,嘴一咧,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