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坐在那里,好似凝住了一般。 每当他想不如就这样,做宣王的亲父的时候,便总有这样的事扰他心神。 薛清茵腹中这个孩子,是宣王血脉的延续,却也是章太子的延续…… 这个孩子可不同。 它的体内没有她的血,这样一个孩子也不会如宣王一般,被他亲自养在膝下…… 梁德帝突地起身,心血来潮去看了看七皇子。随后又着便服出宫,去了贺松宁的住处。 “公子不见客。”门房低声说完,便被禁卫按在了墙上。 梁德帝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去,问:“你们公子旧伤复发了?” 门房没说话。 禁卫便用手肘一顶:“问你话呢!” 门房差点吐出来,这才弱声道:“不知贵客身份……” 梁德帝看了看门房:“他手下竟还有这样忠诚之人……你不知朕的身份,但现在知道了吗?” 门房听他自称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 连忙瑟瑟发抖地跪了下来。 梁德帝的目光越过他,心下对贺松宁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到底是他的儿子,本事还是有些的。 不过梁德帝才刚夸完,等进了厢房,见着贺松宁的身影,他一下便皱紧了眉。 贺松宁长发未束,形容狼狈,眼底血丝狰狞,手边碎了一地的琉璃盏。 “这是朕赐给你的东西。”梁德帝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起如何盼望与朕见面。如今却是这样对待朕给你的东西?” 贺松宁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哑声道:“臣只是……只是一时失神。” “什么样的事方才值得你如此失态?”梁德帝显然很瞧不上这样的姿态。 贺松宁摇头不语。 梁德帝面色更冷:“对朕有所隐瞒?” 贺松宁这才挤出声音:“臣……羞于启齿。” 梁德帝转身便走。 等到了门外,他才问起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厮:“今日你们公子见过什么人?” “回、回陛下,没、没见过什么人。只是……只是益州来了封信。” 益州。 来信。 是薛清茵给他写了信? 梁德帝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那个还跪倒在地,膝盖间扎入碎片也恍若未觉的年轻男子…… 昏暗的光线笼住他的身影,使他显得有些可怜。 贺松宁长得并不多么像他。 但那一刹,却像极了他。 像极了三十年前的他。 一切……仿佛又重演了。 梁德帝喉中发紧。 想起方才贺松宁说的话,一股无端的怨愤冲上了心头。 这怎么会是难以启齿的事? 他捏紧手指,捏得嘎吱作响。他没有错!他没有做错!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