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近半个月来,不断从西域传来消息,说是秦军在二月二十三日,顶风冒雪,千里奔袭,突袭了王廷陷入内乱的准噶尔汗国,斩首六千余,俘准噶尔部众两万余帐,一举攻占了伊犁。准噶尔汗王策妄阿拉布坦仅领千余骑遁逃于伊塞克草原(今阿拉木图一带),惶惶不可终日。 初闻此消息,满洲部上下皆认为这一定是伪秦捏造的虚假信息,或者是一场小冲突故意夸大事实,以此用来震慑西域和漠西各部。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哪里是用兵的时节,而且还千里奔袭,汉人何时有这般能耐? 这么多年来,伪秦依靠犀利的火器和源源不断的人口优势,确实处于战略进攻态势,不仅在漠北和漠西地区,压制了蒙古各部的反抗,而且还在西域,步步为营,不断修筑城寨堡垒,一点一点地推进至准噶尔部的核心地带,让曾经拥有强大机动性的草原势力束手无策,节节败退。 十几二十年前,满洲部也曾派兵跟随准噶尔汗国一起袭掠过漠北和漠西蒙古诸部,甚至有时还深入漠南地区,抄掠财物和丁口,与秦军展开不断厮杀鏖战。 但打了几年,满洲部就感觉吃不消了。因为,秦军骑兵是越打越多,控制的蒙古部落数量也是逐年增加。 其实,秦军的骑兵,有很大部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而是一种骑马步兵,嗯,准确地说,应该是骑马的火枪兵。 这些火枪兵仅仅受过短暂的骑马训练,也就是只拥有在马上骑行的本领,至于马上骑射、马上格斗,甚至马上的冲锋,他们一概统统不会。 但就是这种骑马火枪兵,却让满洲骑兵和准噶尔骑兵吃足了苦头。人家在遇敌后,根本不做骑兵对战,而是直接跳下马来,以真正的骑兵为两翼掩护,用所乘战马为拒,不断施以火枪射击。他们有时还会携带一种重量仅三四百公斤的轻型火炮,在敌方骑兵冲来之时,进行火力覆盖和拦阻。 面对秦军绝对的火力压制,草原帝国引以为傲的骑兵优势不再,在排枪连续不断地射击下,骑兵前赴后继的冲锋,仿佛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杀行为,随着声声枪炮声响起,属于骑兵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要知道,不论是满洲骑兵,还是准噶尔骑兵,都是从小开始练习骑马射箭,还要勤练刀枪,精习诸般武艺,好不容长到十五六岁,可以上阵杀敌了。 可是,面对秦军那些仅训练了一年不到甚至只有几个月的骑马火枪兵,轻轻扣动扳机,射出一颗小小的弹丸,便能轻松地杀死一名久经训练的骑兵。这种情形,让所有的骑兵都生出一种绝望而不甘的心理。 以秦国庞大的人口规模和充裕的物资供应,他们的士兵仿佛无穷无尽。即使一次战斗损失了数千,乃至上万人,但只要有足够的火器,匆匆训练数月,便又能拉出一支人数规模更大的军队。 面对这种情势,别说我们地贫人瘠的满洲无法应对,就是拥有独立火器制造能力的准噶尔汗国,也不敢与秦军这般拼消耗。 因而,在前往漠西和漠北打草谷的满洲八旗,在遇到秦军时,都会暂避其锋芒,轻易不与他们交战。打不打得赢姑且不论,人员和军械物资的消耗,就不是日渐困顿的八旗军队所能承受的。 以至于到了现在,八旗部队就逐渐沦为这种境地对秦军望风而逃者是为上勇,闻风而逃者是为中勇,误听而逃者是为下勇。 非不能战,实不敢战矣! 此前,也不是没有人劝谏过康熙帝和现在的大汗胤禔,既然我满洲势弱,可向大秦“请降归附”,以藩属的名义臣服中原王朝,以求获得“猥琐发育”的机会,就如同当年太祖(努尔哈赤)蛰伏辽东那般,隐忍经年,最终征服女真各部,创立我大清基业。 然而,此前康熙帝因失国而“羞愤难忍”,对这个建议一概不予理会,并斥为“里通伪秦,颠覆朝纲”,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予以重惩和贬斥。 后来,胤禔继位后,又有人试探性地提出,与其归附准噶尔这等蛮夷之国,不如投顺秦国,以之为援。若能从秦国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物资和人员补充,我满洲即使短期之内不能复起振作,但也能在科布多更好地站稳脚跟不是。 胤禔自14岁起,便随康熙帝转战漠南和漠北,曾参与过同准噶尔人之间的鄂罗多诺尔会战,更是亲身经历了我大清败落至满洲的衰变过程,自然也感受到时移世易的无奈,故而,在他心里丝毫没有先皇康熙那般心理包袱。 在这实力为尊的草原地区,投附强者,引为臂援,没什么丢人的。再说了,咱们都沦落至这般田地了,还需要什么面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