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6月17日,满洲一行三十多人的使团队伍抵达信安(今俄罗斯乌兰乌德市),准备在此稍事休整几日,并等待雨势停歇,再继续赶路,前往渤海国都城中京(今俄罗斯赤塔市)。 刚刚进入夏季,雨水便开始增多,这让整个使团的行程变得艰难起来。而这也是北海,乃至整个岭北地区的通病了。泛滥的雨水往往会使得道路变得非常泥泞,对交通运输而言就是一场灾难。 在这个时代,不论是大秦境内的辽东地区(泛指整个东北),还是岭北地区,冬季才是各地交通往来的繁忙时节,雪橇、爬犁等冰上雪地工具往来不断,将大量物资运到各处,有效促进了各地的交流。 在冬天的时候,从信安到中京,用狗爬犁行进的话只要十天左右,可谓神速,甚至还有人说冬天从勃利城到罗刹人的叶尼塞河据点克拉斯尼亚尔堡(今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市),乘坐爬犁大概也只要五六个星期就到了,比夏天快多了,这不能不让人很是惊诧。 当然,冬季的酷寒天气对交通来说,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挑战,尤其是在遇到极端的暴风雪天气里,稍不留神,很可能就会将一整支在雪地上赶路的车队吞噬,变成野外的一座座冰雕。 不过,好在渤海国在齐国和北明的支援下,也引进了许多平底桨帆船,在夏秋季节河流可以通航的条件下,在各条江河中实施分段运输,也能勉强支撑境内的物资和人员往来运输要求。在一些河道宽阔、通航条件更为优越的精奇里江、黑龙江流域,甚至还有几艘齐国制造的内河小火轮在江中往来奔驰。 “乖乖,那艘船居然还冒烟咧!”满洲八旗正黄旗佐领岑泰手搭凉棚,望着一艘小火轮满载着各类物资,吭哧吭哧地发出阵阵轰鸣声,一股浓烟不断地在河面上飘荡,一时间不由看得呆住了。 这艘船既没有船帆,也没有船桨,更没有纤夫,好像是自己在河里跑动起来的! 他奶奶的,想不到渤海这种蛮夷之国,竟然有如此神器。 那艘小火轮是隶属于齐国岭北商社旗下的运输船,当初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艘满载量两百五十吨的小火轮给弄到北海地区,主要承担北海附近的物资和人员周转运输,在色楞格河、北海,以及安加拉河等流域穿行往来,极大地提升了该地区的运输效率。 “那艘船应该是蒸汽机驱动的,冒出的浓烟,也是机器燃烧火炭所形成的。”满洲使团主使、四贝勒胤禛(后世的四爷雍正是也)还是有些见识,透过朦朦雨雾,看着那艘小火轮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据闻,在秦国的江南和山东两地,就有那种依靠蒸汽机驱动的大铁牛,载运数十上百万石货物,在铺设的铁轨上,昼夜奔驰不息,数百里路可做到朝发夕至,端的是军国利器。而且,秦国正在修筑一条从中原地区通往西北的铁路。一旦事成,秦国在攻略西北时,将更会是如虎添翼。如此,不论是准噶尔,还是我们满洲,恐将面临势穷力竭之境地,前途莫测呀!” “贝勒爷,秦国依托其庞大的人口规模和源源不断的财力,能做到这般地步,将准噶尔和咱们满洲逼到西北一隅,咱是一点都奇怪,也输得不冤。”岑泰看着几名渤海官员在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簇拥下,打着油布伞正向他们迎来,嘴角带着几分不屑,恨声说道:“但你说渤海这帮叛贼,凭着几千号人,在反出我大清后,在短短数十年间,也能做出这般声势,着实让人心里难以接受。……他奶奶的,莫不是走了狗屎运!” “禁声!”胤禛瞪了岑泰一眼,随即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挤出一丝笑容,朝赶来的渤海官员快步迎了上去。 “贵使来访,是准备代表你们满洲部投附我渤海国吗?”渤海国驻信安都统苏图抬起下巴,倨傲地问道。 “……”胤禛闻言,立时敛了笑容,双手抱拳,向科布多的方向拱了拱手,肃然说道:“我奉我家大汗之命,出使贵国,是为两家交好相助而来,而非纳贡为藩,投附渤海。这位都统大人怕是有些误会了吧。” “是吗?”苏图似笑非笑地扫了一圈均面露愤愤之色的满洲使团人员,冷笑一声,“准噶尔行将败亡,喀尔喀诸部皆附秦国,而你们满洲龟缩于科布多之地,兵不过数千,民不到数万,在面对秦国泰山压顶之势,可能支撑几何?”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胤禛沉声说道:“我满洲诸部,虽然人丁稀少,兵力不盛,科布多之地也是产出有限,但若要让满洲屈膝卑躬、跪服他人,那就算踏着我们阖族数万男儿的尸体,也万万不能迫使我满洲臣服!” “伱们爱新觉罗氏,怕也就只剩下嘴硬了!” “这位都统大人所言所行,可是代表贵国国主?”胤禛脸色已然沉了下来,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他心底不由冒出一丝凉气。 这渤海国还在为我大清顺治时期诛其开国国主沙尔虎达满门而忌恨至今? 当然,在那个时候,除了诛杀沙尔虎达满门外,凡是随他一起叛出我大清的将佐士兵皆遭到严厉的惩处,留在北京和盛京的家属成年男丁皆被斩首,妇人孩童也都被贬为奴仆,遇赦不免,所有人的下场极尽悲惨。 这位盛气凌人的渤海国都统想是当年那些叛逆的后人,故而对我满洲使团出言不逊,极尽冷嘲热讽。 第(1/3)页